這次我輸了，輸的淒慘、輸的狼狽，輸給了李哲彥，也輸給了自己。



    在恍惚和茫然之間，我走到了醫院的大門口，看著玻璃門外，被陽光反射的燦爛的花園，對比自己的愁雲慘霧，簡直反差的令人可笑。



    我現在該怎麼辦？到處都找不到廖柏瑀，辦公室裡沒有她，通訊錄裡的她也消失了，就連李哲彥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心臟跳得很快，快的像是要讓我窒息一樣，從喉嚨到胸腔，沒有一處是不痛的，呼吸變得困難，腳步也變得很沉重，我甚至抬不起頭，止不住淚流。



「巧花？妳是巧花嗎？」



    因為耳鳴所以聽不太清楚，但是隱約能判斷聲音的方向是來自後方，有個人在呼喚我，過了不久，她繞到我的面前，輕輕捧起我的臉，而我哭紅的雙眼，和扭曲的面孔，在她的視線裡一覽無遺。



「妳怎麼了？」



    是顧寧，她露出了跟以往一樣關懷的眼神看著我，幫我擦去淚痕，在她的身後還有柳思卉，同樣帶著擔心的神情看著我，欲言又止的，看起來想說點什麼，又開不了口。



「我...」


「啊對了，妳知道廖柏瑀在哪嗎？」


「...」



    沒等我開口，顧寧率先追問我廖柏瑀的下落，她以真誠的眼神看著我，臉上依舊是那溫柔的微笑，使我心中的罪惡感不斷擴大。



「那個公告，妳也有看到吧？我想找她問清楚。」


「我...是我害的...」


「嗯？」



    我沒辦法再忍住不開口，我沒辦法再憋在自己心裡，我無法無視在我的喉嚨裡積攢的冤屈，洶湧的想讓我脫口而出，如果是顧寧，應該可以體諒我吧？應該會安慰我吧？


    我希望有個人，可以跟我說，這不是我的錯......



「妳的錯？什麼意思？」


「我...因為...」


「那妳知道她在哪裡嗎？妳知道她為什麼被開除嗎？」



    顧寧變得異常激動，變得完全不像是平常的她，她緊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連她的指甲都狠狠插進我的肩頭，她臉上原本溫柔的笑容，開始漸漸變形，嘴角微微的抽蓄著，瞪大了雙眼，渴求從我這裡得到答案。



    我從沒看過顧寧這個樣子，讓我感到有點害怕，因此想將差點說出口的冤屈吞回肚裡，但它卻噎住我的喉嚨，讓我說不出話來。



「妳說啊！她在哪裡！」



    顧寧開始吼叫，我的耳膜被她震撼的刺痛，我的頭腦因為她的搖動而暈眩，淚水不止，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色開始沒有輪廓，像是好幾個單一色彩的混雜。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



    我很害怕，害怕眼前失控的顧寧，我只想讓她放開我，卻因為身體各種不適而無能為力，肩膀好痛、好痛，拜託，不管是什麼在束縛著我，都請放開我，至少讓我喘口氣...



「妳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妳不是說是妳的錯嗎！妳給我說清楚啊！」


「前輩！」



    在一旁的柳思卉突然開口，並抓住了顧寧的手，硬是將我和顧寧分開。



「為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廖柏瑀在哪裡啊...到底去哪了...」



    顧寧的聲音漸漸壓抑，嘀咕了幾句後就倒在柳思卉的懷裡，柳思卉則是盡力攙扶住她，然後面有難色的看向我。



「抱歉...先讓前輩靜一靜吧...」



    柳思卉只留下了這句話，就帶著顧寧走了，扔下我一個人，還帶著肩膀上的痛楚，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