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人 第七十七章 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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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風196│2018-09-11 10:43:55│贊助:0│人氣:9
「可惡!可惡可惡——」萊卡特情緒失控的重搥身邊的巨木,實心的樹幹被搥出了好幾個洞,木屑噴散在四處,他連續搥了好幾下,直到拳頭被木屑刺得血肉模糊。
「搞什麼啊!給我住手!白痴!」雪莉亞眼明手快握住了萊卡特的手腕,阻止他的自殘,但他的力氣因為情緒失控而變得難以控制,完全阻止不了。
「妳又懂些什麼——?」他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他少見的對著雪莉亞怒吼,他反捉住她的手腕,把她直接壓在樹幹上。兩人極近距離的怒目相視。
「閉嘴——你這個變態!」雪莉亞也難得情緒爆發,她狠狠地用膝蓋撞擊萊卡特的下體,讓他痛的跪倒在地,眼淚都爆出了好幾顆。
「⋯⋯嗚呃⋯⋯痛死、痛死我了⋯⋯」但因為這一記痛徹心扉的攻擊,萊卡特的腦袋稍微冷靜了一點,「妳⋯⋯咕呃⋯⋯太狠了⋯⋯」
雪莉亞由高而下怒目瞪視著他,她扭著手腕舒緩剛剛被緊抓著的關節,上面可以看見明顯的指印。
「嗚⋯⋯對不起⋯⋯」他也看見了,愧疚感油然而生,腦袋也冷靜了下來,儘管下體痛到不行,萊卡特還是站起來跟眼神越發兇狠的少女鄭重的道歉。
「那真的是老師嗎?」雖然還是很不爽,雪莉亞姑且還是壓下怒意的問。
「嗯,那個聲音,我不會聽錯的。」萊卡特失落的說,「那絕對是艾洛族的老師。」
「老師⋯⋯」雪莉亞看著森林的深處,她的表情充滿了罪惡感及悲傷。
萊卡特知道憑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找到消失無蹤的兩人,而且平時強勢又兇悍的少女現在的表情完全跟平常不一樣,他也沒辦法再繼續對自己發怒。
「所以⋯⋯到底你們以前發生了什麼事?」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她冷冷的說。
「不怎麼樣。」萊卡特很乾脆地說,「我把我的過去全部都告訴妳了,妳不說很不公平。」
「而且妳還看了我寶貴的身體。」他補了一句。
換來了雪莉亞冷冽的殺人視線。
「太不講理了吧⋯⋯」他退縮了。
雪莉亞沈默的瞪著萊卡特,嘆了口氣:「我不是說過我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嗎⋯⋯」
雷爾斯・加斯頓是雪莉亞的雙胞胎弟弟,兩人出生的時候,剛好是黑龍侵襲王都的事件結束後第三年,當時王都還在進行艱辛的重建工作、百業待舉,加斯頓家族也因為人員折損大半,進入難熬的復健期,甫出生的他們成為加斯頓家族新未來的象徵。兩人一直都是備受寵愛的長大。
等到兩人五歲正式開始練劍的時候,雪莉亞的劍術才能鋒芒畢露,不到八歲就可以與夏倫練劍,雷克特也非常的看重小女兒的才能。與才華橫溢的雪莉亞相比,雷爾斯的劍術才能就遠遠的及不上自己的雙胞胎姊姊。
「雷爾斯練得很勤快⋯⋯我都知道⋯⋯」雪莉亞幽幽的說,「但當時的我,只想要表現自己,每天沈浸在自己的練習中⋯⋯我完全沒有想要去瞭解雷爾斯的心情。」
「雷爾,你今天不跟我一起去上艾茵羅特老師的課嗎?」11歲的雪莉亞握著幾乎長到她胸口的木劍問著在中庭閒晃的雙胞胎兄弟。
「不了。」雷爾斯皺起眉頭,他的頭髮是淡淡的鵝黃色,與雪莉亞的深金色長髮有著明顯的區別,「今天我要出去。」
雖然是雙胞胎,雪莉亞與雷爾斯的長相有著很大的差別,不光髮色不同,就連瞳色都不一樣,雪莉亞與公爵一樣有著蒼藍色的眼瞳,而雷爾斯則擁有母親沙瑞娜夫人的深棕色雙目。
「又要出去?」雪莉亞露出有點不滿的表情,「你每次都跟誰出去啊?」
「跟妳沒關係啦。」雷爾斯叛逆的說,「不要擋路。」
「你這麼兇幹嘛?母親大人很擔心你耶!」雪莉亞緊蹙著眉頭說:「已經連著好幾個星期你都翹掉老師的課了!」
「反正就算去上了⋯⋯也比不上⋯⋯」雷爾斯垂下頭低聲地說。
「什麼啊?」雪莉亞噘起了嘴。
「沒什麼啦!快滾開啦!暴力女!」他伸手推開了雪莉亞。
「你說什麼?」雪莉亞氣得想揮起木劍揍他,但注意到身後加斯頓的老管家嚴厲的視線,只好作罷,「笨蛋雷爾!我會叫父親大人處罰你的!」
雪莉亞在雷爾斯走了之後,乖乖地進行一如往常的日課。直到黃昏,她請求母親讓她去王城找公主殿下玩,最近人手很不足的加斯頓家本來撥不出人來陪她一起去,但在她苦苦哀求下,父親讓老管家陪她一起去王城。
從東街區的加斯頓家要到北街區的王城需要經過中央地區的噴水池廣場,就在中央地區,雪莉亞發現了往南街區疾駛而去的馬車裡坐著雷爾斯。
「那傢伙要去哪裡啊?」雪莉亞困惑地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
「而且在這裡也駛得太快了吧,很危險的。」看著路上有很多人因為要閃避馬車而跌倒,雪莉亞不滿的自言自語。
雪莉亞當下決定要去看個究竟,她趁著管家沒有注意的時候,一溜煙的就跑掉了。她看到馬車直駛出南門,所以她偷偷的從南區的角落圍牆以最近新學到的攀岩的方式翻了出去,並順手跟外面的民宅借來了一匹馬。
「這不是偷喔,等一下就還回來喔。」雪莉亞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幫自己找著藉口。
為了不被發現,她慢慢的跟著馬車的輪子印前進,那部馬車她沒有看過,但是從工法來看,是有錢人才會擁有的財產。雪莉亞慢慢的走在路上東張西望,既然都出來了,想要順便逛逛玩耍的心是小孩子都會有的淘氣想法。但隨著車輪痕跡越來越往郊外移動,太陽也慢慢往遠方的山頭落下,當時是夏季轉換秋季的時期,儘管白天很熱,但是當太陽往地平線上落之時,氣溫還是隨之下降。
馬車停在道路邊上,有一條岔路可以通往森林裡面。馬車上有一個老人負責駕駛,他靠在座椅上打著瞌睡,馬車內部一個人都沒有。雪莉亞沿著小徑往深處走,風吹拂過她裸露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
她看到小徑的盡頭有一戶人家,就只是棟小木屋,前院堆著準備用來過冬的柴火,是蘭德王國隨處可見的一般平民的家。
雪莉亞停下了腳步,她看見往那棟民宅延伸過去的小徑旁跪著一個男人,他背對著小木屋,肩膀劇烈的顫抖著,臉甚至都埋進了地上,他緊緊的捂著耳朵,緊緊的。
「請問⋯⋯怎麼了?」雪莉亞走上前,男人抬起頭看著她的臉,嚇到了她。
是悲憤、羞辱以及許多負面情緒所構成的一張臉,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眼眶周圍滿是瘀青,嘴唇腫起,鼻子與嘴角都滲著血。
「嗚⋯⋯」雪莉亞被嚇的不輕,她倒退了一步;但就在這時,因緊張而變得敏銳的五感讓她注意到某件事。
張狂的笑聲與起鬨的聲音從小木屋中傳出來,夾雜在讓人不舒服的嬉鬧聲中,隱隱約約傳來了女生的啜泣聲。雪莉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她拔出腰間的短劍,小心翼翼的往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的門沒有關緊,她走得越近,不堪入耳的話語越是清楚的鑽進了她的耳裡。從沒關緊的縫隙中,她看到了以她那個年紀完全無法理解的事。儘管無法理解⋯⋯但畫面的衝擊,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裡面有六個人。除了在地上哭喊的全裸少女她沒看過之外,裡面五個裸著下半身的男生雪莉亞都有印象,都是在王城舉辦的宴會裡見過的貴族,有應該是某男爵家的長子與次子、某胖伯爵家的孫子、另外一個伯爵的姪子,還有站在屋角,她絕對不會認錯的雙胞胎兄弟。
平均年齡不超過16歲的貴族子弟們,正在欺負一個少女;裸露著身軀的少女的哭喊比雪莉亞在訓練場所聽到的被劍砍傷的慘叫還要讓人心驚膽跳。她的心整個揪了起來,現場的狀況讓她的思考斷了線。
貴族男生狂傲的嘲笑著渾身是傷的少女並欺凌著她。
「給我好好感謝公爵之子啊!」其中一個人對著那個少女吐著口水。
「這錢給妳」從雷爾斯的手上彈出了一枚金幣,錢幣落在了少女的身體旁邊發出清亮的撞擊聲。
錢幣落地的聲響讓雪莉亞的理智線重新接上,但隨即席捲而來的震驚與狂怒吞噬了剛接上線的理智,以至於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擅自展開了行動。
住手!
第一劍直接戳進背對著大門的少年的後頸,直到劍尖穿出了咽喉。
住手!住手!
在第一位少年噴灑而出的鮮血落地之前,第二劍反手刺進了身體還壓在裸露少女身上的男孩的太陽穴,伴隨著鮮紅液體的噴出,第三劍也已經決定好了對象。
住手住手住手!
她以驚人的速度逼近第三個少年,短劍從正面劃開剛剛意識到要被殺了的少年的喉嚨,被精準切開的氣管冒出汩汩的血泡。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第四個少年想要伸手阻擋,但短劍從左下往右上斜砍,除了喉嚨劃破,手掌也掉了一半下來。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短劍插在最後一個少年的心臟部位,劍刃部分完全沒入身體,血水從傷口大量的湧出,少年微微蠕動著嘴唇卻只能發出嘶嘶的空氣聲。雪莉亞拔出了短劍,直到四周恢復了寧靜,跪坐在五人份鮮血浸濕的地板上的她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屋內的燭火在狂暴的攻擊中被打翻,火焰沿著床單延燒,小木屋半邊的牆已經著火,濃重的血腥味及慢慢蔓延出來的木柴燒焦味充斥著屋內。她緊握在手中的短劍上黏滿了濃稠的血液,不僅劍刃上有,她的雙手、臉上與衣服上也都是,而倒在她正前方的是自己的兄弟;雷爾斯的表情充滿驚恐,另外四個人分別倒在床的附近,全部是一擊斃命。
雪莉亞沾滿鮮血的雙手開始顫抖,從微微地晃動加大到渾身發抖,她想制止自己發顫的身體而用雙手環抱住肩膀,但只是讓血跡沾染的範圍擴大,溫暖的血液逐漸消退了溫度,黏膩的冰冷纏繞在她的身上。
她想要尖叫,她想要用盡全身的力量放聲大叫,就算會叫到缺氧、就算會把喉嚨搞壞,她都想要釋放這一切的情感。但是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跟自己一同來到這個世界的兄弟的臉⋯⋯雪莉亞張開乾涸的嘴,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在呆坐著的雪莉亞旁邊,滿身是傷的少女還活著,倒臥在地上的她傷痕累累,看著雪莉亞的眼神了無生氣。還存活著的兩個生命體呆呆的待在逐漸形成火海的小木屋裡,直到被救出。
「雪莉亞——」來的人是雷克特,他一接到被甩掉的老管家的通知就帶著從潘托拉男爵家解脫的艾茵羅特衝出來找人了。沿路詢問路上的人們順利得知了雷爾斯的去向,他也循著馬車輪印找到了這個地方來。
雷克特跟艾因羅特一沖進火場中,馬上就從現場看出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倒在表情呆滯的雪莉亞面前,自己的次子已經失去生命這件事。
少女被艾茵羅特帶出,雪莉亞則是被雷克特抱了出來。少女的身體已經沒有發抖了,但是卻也沒有任何生氣。跟著雷克特他們一起進來的少女父親哭著抱住了一動也不動的少女,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雷克特緊緊抱著雪莉亞,嘴裡不斷的重複說:「沒事的、沒事的⋯⋯」
「閣下。」身為少數民族之一艾洛族的劍術指導,艾茵羅特輕輕拍了雷克特的肩膀。
「不行!這跟你沒有關係的!」雷克特斷然地拒絕,他一看表情就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這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關心他!」雷克特的眼眶紅了,但沒有掉下眼淚。
「不,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的。」艾茵羅特笑了笑,「要不是您在我不知道可以做什麼的時候,讓我擔任孩子們的劍術老師,我可能不會從過去那種生活走出來。」
「你⋯⋯」
「要說有錯的話,身為老師的我也有責任。所以還請您為了小姐的未來著想,好嗎?」艾茵羅特跪了下來,他淺灰色的眼睛看著雪莉亞已經失去生氣的湛藍色眼眸,「小姐。」
雪莉亞沒有回應。
「我知道您遇到了什麼事。」他輕輕的撫摸雪莉亞的頭,「您並沒有做錯,錯的都是他們⋯⋯他們不應該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雪莉亞又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她緊緊的握住雷克特公爵扶著她的手。
「不過您確實是失控了⋯⋯被憤怒控制了身體,這對劍士來說很要不得的喔。」艾茵羅特輕聲的指導她,「像您這樣擁有如此出類拔萃天賦的人,千萬不能讓情緒蒙蔽思考,知道嗎?」
雪莉亞小小的頭動了一下。
「雷爾斯的事不是您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態平衡,只是一昧的讓他學劍⋯⋯讓他釀成了大錯。」艾茵羅特持續著說,「所以這不是您的責任。」
「您的正義並沒有錯,但這個國家還無法接受您的行為⋯⋯為了您,也為了接納我的加斯頓一家,就讓我來揹負這一切吧。」
就算雪莉亞還是個孩子,但她理解了艾洛族的老師這麼說的含義,本來已經被殺死自己雙胞胎弟弟的罪惡感給壓得透不過氣,艾茵羅特這麼一說,罪惡感終於壓垮了她僅存的理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啊——不、不行、不行啦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她痛哭失聲,「是我殺的——我殺了雷爾嗚、嗚啊啊啊——」
「不要哭,小姐。我的身上並不差這些罪過,您的未來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艾洛族的老師伸出肌肉糾結的手臂,非常溫柔的環抱著哭到喘不過氣的小女孩。
「千萬不要因此停滯不前。答應我好嗎,小姐?」
「所以老師是為了我才離開這裡的。」雪莉亞低聲地說,「刺殺貴族、弒親⋯⋯都是大罪⋯⋯老師為了我不被處刑⋯⋯而把自己⋯⋯」
萊卡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以前就覺得這個傢伙明明就很衝動卻一直故意保持著淡漠的情緒。而且對於某些點,她的情緒卻扭曲的很不尋常,雖然平時沒有顯露,但在一些事情的決定上有著極端的反應,光是以一個年輕貴族女孩的身世來說,就算是劍之一族的成員,她動不動就對人顯露強烈的殺意這點,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他以前在城裡做任務的時候,就聽說了一些消息,當初調戲蘿蓮跟美路的士兵之後被雪莉亞親手斬斷了食指。他當初很驚訝,切掉食指可是一種很嚴重的處罰,對手來說食指的功能是僅次於拇指的重要性。但如果是因為她以前親手殺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而產生的極端反應,則是有可能的。
「你可以生氣啊。」雪莉亞儘管眼神很凶,但吐露出的話語卻與平時大相逕庭,「沒想到我如此的厚臉皮,讓老師幫我背罪,而我卻什麼都沒說⋯⋯一直苟且偷生到現在⋯⋯」
萊卡特皺緊的眉頭一直鬆不開,說實在話,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對她發火的,但是怎麼都沒辦法生氣,內心深處也認為雙手沾滿更多無謂鮮血的自己沒有立場去指責她⋯⋯更何況⋯⋯就連那時已經在烏魯茲村生活過了一陣子平穩生活的他,也有從林肯那裡聽到了好幾個大貴族因為不滿國王陛下的保護平民政策以及廢除奴隸制度,想要聯手制衡國王的左右手加斯頓家與修南家;因此⋯⋯要是雪莉亞斬殺好幾個貴族子弟,包括自己親兄弟的事情傳出去⋯⋯不光是政策可能窒礙難行,就連漸漸平穩下來的蘭德王國也會再度陷入陰謀與紛爭中。
「我很不滿。」萊卡特被雪莉亞瞪了一陣子之後,回答了。
「妳明明自己也是個心理障礙,憑什麼一直說我?」
「什麼?」她即使是在示弱中,眼神還是煞氣十足。
「我、我又沒說錯。」萊卡特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兩人的殺氣彼此碰撞,森林中的蟲鳥瞬間被嚇的鳥獸散。
「會跟你說這些的我真是個白癡。」她自暴自棄的嫌棄自己。
「噢!對!妳就是個白癡。」萊卡特接口附和著,「剛剛還大吼大叫的,都不怕被別人聽到?」
雪莉亞一副看到了白癡一樣神情的看著萊卡特。
「我當然有想到啊!我從一開始就在說矮人語,你自己不也用矮人語回話的嗎?你個白癡——」她換回通用語臭罵了萊卡特一頓。
「什、什麼!妳才是大笨蛋!」毫無意義的回罵。
「我真的是笨蛋⋯⋯」雪莉亞懊悔的陷入“為何要說”的後悔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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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人 第七十七章 雙胞胎
作者:夜風196│2018-09-11 10:43:55│贊助:0│人氣:9
萊卡特一調整好呼吸,就往納哈勒離去的地方衝去,他想要搜索對方留下來的痕跡,但是身為前鬥人的71跟72,並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被追蹤的訊息。雪莉亞跟在萊卡特的後面跑,她受到的震驚也不亞於萊卡特,以目前的情況看來,納哈勒跟艾洛族的老師是一夥的。
「可惡!可惡可惡——」萊卡特情緒失控的重搥身邊的巨木,實心的樹幹被搥出了好幾個洞,木屑噴散在四處,他連續搥了好幾下,直到拳頭被木屑刺得血肉模糊。
「搞什麼啊!給我住手!白痴!」雪莉亞眼明手快握住了萊卡特的手腕,阻止他的自殘,但他的力氣因為情緒失控而變得難以控制,完全阻止不了。
「妳又懂些什麼——?」他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他少見的對著雪莉亞怒吼,他反捉住她的手腕,把她直接壓在樹幹上。兩人極近距離的怒目相視。
「閉嘴——你這個變態!」雪莉亞也難得情緒爆發,她狠狠地用膝蓋撞擊萊卡特的下體,讓他痛的跪倒在地,眼淚都爆出了好幾顆。
「⋯⋯嗚呃⋯⋯痛死、痛死我了⋯⋯」但因為這一記痛徹心扉的攻擊,萊卡特的腦袋稍微冷靜了一點,「妳⋯⋯咕呃⋯⋯太狠了⋯⋯」
雪莉亞由高而下怒目瞪視著他,她扭著手腕舒緩剛剛被緊抓著的關節,上面可以看見明顯的指印。
「嗚⋯⋯對不起⋯⋯」他也看見了,愧疚感油然而生,腦袋也冷靜了下來,儘管下體痛到不行,萊卡特還是站起來跟眼神越發兇狠的少女鄭重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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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雪莉亞看著森林的深處,她的表情充滿了罪惡感及悲傷。
萊卡特知道憑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找到消失無蹤的兩人,而且平時強勢又兇悍的少女現在的表情完全跟平常不一樣,他也沒辦法再繼續對自己發怒。
「所以⋯⋯到底你們以前發生了什麼事?」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她冷冷的說。
「不怎麼樣。」萊卡特很乾脆地說,「我把我的過去全部都告訴妳了,妳不說很不公平。」
「而且妳還看了我寶貴的身體。」他補了一句。
換來了雪莉亞冷冽的殺人視線。
「太不講理了吧⋯⋯」他退縮了。
雪莉亞沈默的瞪著萊卡特,嘆了口氣:「我不是說過我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嗎⋯⋯」
雷爾斯・加斯頓是雪莉亞的雙胞胎弟弟,兩人出生的時候,剛好是黑龍侵襲王都的事件結束後第三年,當時王都還在進行艱辛的重建工作、百業待舉,加斯頓家族也因為人員折損大半,進入難熬的復健期,甫出生的他們成為加斯頓家族新未來的象徵。兩人一直都是備受寵愛的長大。
加斯頓家為蘭德王國享有盛譽的劍之一族,身為家主雷克特・加斯頓的嫡子女,長女莉安捷與長子夏倫都擁有超凡的劍術才能,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展露頭角,身為么子么女的雪莉亞與雷爾斯更是非常的崇拜長姐與長兄,當然大家也對這兩個末子有著莫大的期望。
等到兩人五歲正式開始練劍的時候,雪莉亞的劍術才能鋒芒畢露,不到八歲就可以與夏倫練劍,雷克特也非常的看重小女兒的才能。與才華橫溢的雪莉亞相比,雷爾斯的劍術才能就遠遠的及不上自己的雙胞胎姊姊。
「雷爾斯練得很勤快⋯⋯我都知道⋯⋯」雪莉亞幽幽的說,「但當時的我,只想要表現自己,每天沈浸在自己的練習中⋯⋯我完全沒有想要去瞭解雷爾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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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爾,你今天不跟我一起去上艾茵羅特老師的課嗎?」11歲的雪莉亞握著幾乎長到她胸口的木劍問著在中庭閒晃的雙胞胎兄弟。
「不了。」雷爾斯皺起眉頭,他的頭髮是淡淡的鵝黃色,與雪莉亞的深金色長髮有著明顯的區別,「今天我要出去。」
雖然是雙胞胎,雪莉亞與雷爾斯的長相有著很大的差別,不光髮色不同,就連瞳色都不一樣,雪莉亞與公爵一樣有著蒼藍色的眼瞳,而雷爾斯則擁有母親沙瑞娜夫人的深棕色雙目。
「又要出去?」雪莉亞露出有點不滿的表情,「你每次都跟誰出去啊?」
「跟妳沒關係啦。」雷爾斯叛逆的說,「不要擋路。」
「你這麼兇幹嘛?母親大人很擔心你耶!」雪莉亞緊蹙著眉頭說:「已經連著好幾個星期你都翹掉老師的課了!」
「反正就算去上了⋯⋯也比不上⋯⋯」雷爾斯垂下頭低聲地說。
「什麼啊?」雪莉亞噘起了嘴。
「沒什麼啦!快滾開啦!暴力女!」他伸手推開了雪莉亞。
「你說什麼?」雪莉亞氣得想揮起木劍揍他,但注意到身後加斯頓的老管家嚴厲的視線,只好作罷,「笨蛋雷爾!我會叫父親大人處罰你的!」
雪莉亞在雷爾斯走了之後,乖乖地進行一如往常的日課。直到黃昏,她請求母親讓她去王城找公主殿下玩,最近人手很不足的加斯頓家本來撥不出人來陪她一起去,但在她苦苦哀求下,父親讓老管家陪她一起去王城。
從東街區的加斯頓家要到北街區的王城需要經過中央地區的噴水池廣場,就在中央地區,雪莉亞發現了往南街區疾駛而去的馬車裡坐著雷爾斯。
「那傢伙要去哪裡啊?」雪莉亞困惑地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
「而且在這裡也駛得太快了吧,很危險的。」看著路上有很多人因為要閃避馬車而跌倒,雪莉亞不滿的自言自語。
雪莉亞當下決定要去看個究竟,她趁著管家沒有注意的時候,一溜煙的就跑掉了。她看到馬車直駛出南門,所以她偷偷的從南區的角落圍牆以最近新學到的攀岩的方式翻了出去,並順手跟外面的民宅借來了一匹馬。
「這不是偷喔,等一下就還回來喔。」雪莉亞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幫自己找著藉口。
為了不被發現,她慢慢的跟著馬車的輪子印前進,那部馬車她沒有看過,但是從工法來看,是有錢人才會擁有的財產。雪莉亞慢慢的走在路上東張西望,既然都出來了,想要順便逛逛玩耍的心是小孩子都會有的淘氣想法。但隨著車輪痕跡越來越往郊外移動,太陽也慢慢往遠方的山頭落下,當時是夏季轉換秋季的時期,儘管白天很熱,但是當太陽往地平線上落之時,氣溫還是隨之下降。
馬車停在道路邊上,有一條岔路可以通往森林裡面。馬車上有一個老人負責駕駛,他靠在座椅上打著瞌睡,馬車內部一個人都沒有。雪莉亞沿著小徑往深處走,風吹拂過她裸露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
她看到小徑的盡頭有一戶人家,就只是棟小木屋,前院堆著準備用來過冬的柴火,是蘭德王國隨處可見的一般平民的家。
雪莉亞停下了腳步,她看見往那棟民宅延伸過去的小徑旁跪著一個男人,他背對著小木屋,肩膀劇烈的顫抖著,臉甚至都埋進了地上,他緊緊的捂著耳朵,緊緊的。
「請問⋯⋯怎麼了?」雪莉亞走上前,男人抬起頭看著她的臉,嚇到了她。
是悲憤、羞辱以及許多負面情緒所構成的一張臉,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眼眶周圍滿是瘀青,嘴唇腫起,鼻子與嘴角都滲著血。
「嗚⋯⋯」雪莉亞被嚇的不輕,她倒退了一步;但就在這時,因緊張而變得敏銳的五感讓她注意到某件事。
張狂的笑聲與起鬨的聲音從小木屋中傳出來,夾雜在讓人不舒服的嬉鬧聲中,隱隱約約傳來了女生的啜泣聲。雪莉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她拔出腰間的短劍,小心翼翼的往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的門沒有關緊,她走得越近,不堪入耳的話語越是清楚的鑽進了她的耳裡。從沒關緊的縫隙中,她看到了以她那個年紀完全無法理解的事。儘管無法理解⋯⋯但畫面的衝擊,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裡面有六個人。除了在地上哭喊的全裸少女她沒看過之外,裡面五個裸著下半身的男生雪莉亞都有印象,都是在王城舉辦的宴會裡見過的貴族,有應該是某男爵家的長子與次子、某胖伯爵家的孫子、另外一個伯爵的姪子,還有站在屋角,她絕對不會認錯的雙胞胎兄弟。
平均年齡不超過16歲的貴族子弟們,正在欺負一個少女;裸露著身軀的少女的哭喊比雪莉亞在訓練場所聽到的被劍砍傷的慘叫還要讓人心驚膽跳。她的心整個揪了起來,現場的狀況讓她的思考斷了線。
貴族男生狂傲的嘲笑著渾身是傷的少女並欺凌著她。
「給我好好感謝公爵之子啊!」其中一個人對著那個少女吐著口水。
「這錢給妳」從雷爾斯的手上彈出了一枚金幣,錢幣落在了少女的身體旁邊發出清亮的撞擊聲。
錢幣落地的聲響讓雪莉亞的理智線重新接上,但隨即席捲而來的震驚與狂怒吞噬了剛接上線的理智,以至於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擅自展開了行動。
住手!
第一劍直接戳進背對著大門的少年的後頸,直到劍尖穿出了咽喉。
住手!住手!
在第一位少年噴灑而出的鮮血落地之前,第二劍反手刺進了身體還壓在裸露少女身上的男孩的太陽穴,伴隨著鮮紅液體的噴出,第三劍也已經決定好了對象。
住手住手住手!
她以驚人的速度逼近第三個少年,短劍從正面劃開剛剛意識到要被殺了的少年的喉嚨,被精準切開的氣管冒出汩汩的血泡。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第四個少年想要伸手阻擋,但短劍從左下往右上斜砍,除了喉嚨劃破,手掌也掉了一半下來。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短劍插在最後一個少年的心臟部位,劍刃部分完全沒入身體,血水從傷口大量的湧出,少年微微蠕動著嘴唇卻只能發出嘶嘶的空氣聲。雪莉亞拔出了短劍,直到四周恢復了寧靜,跪坐在五人份鮮血浸濕的地板上的她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屋內的燭火在狂暴的攻擊中被打翻,火焰沿著床單延燒,小木屋半邊的牆已經著火,濃重的血腥味及慢慢蔓延出來的木柴燒焦味充斥著屋內。她緊握在手中的短劍上黏滿了濃稠的血液,不僅劍刃上有,她的雙手、臉上與衣服上也都是,而倒在她正前方的是自己的兄弟;雷爾斯的表情充滿驚恐,另外四個人分別倒在床的附近,全部是一擊斃命。
雪莉亞沾滿鮮血的雙手開始顫抖,從微微地晃動加大到渾身發抖,她想制止自己發顫的身體而用雙手環抱住肩膀,但只是讓血跡沾染的範圍擴大,溫暖的血液逐漸消退了溫度,黏膩的冰冷纏繞在她的身上。
她想要尖叫,她想要用盡全身的力量放聲大叫,就算會叫到缺氧、就算會把喉嚨搞壞,她都想要釋放這一切的情感。但是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跟自己一同來到這個世界的兄弟的臉⋯⋯雪莉亞張開乾涸的嘴,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在呆坐著的雪莉亞旁邊,滿身是傷的少女還活著,倒臥在地上的她傷痕累累,看著雪莉亞的眼神了無生氣。還存活著的兩個生命體呆呆的待在逐漸形成火海的小木屋裡,直到被救出。
「雪莉亞——」來的人是雷克特,他一接到被甩掉的老管家的通知就帶著從潘托拉男爵家解脫的艾茵羅特衝出來找人了。沿路詢問路上的人們順利得知了雷爾斯的去向,他也循著馬車輪印找到了這個地方來。
雷克特跟艾因羅特一沖進火場中,馬上就從現場看出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倒在表情呆滯的雪莉亞面前,自己的次子已經失去生命這件事。
少女被艾茵羅特帶出,雪莉亞則是被雷克特抱了出來。少女的身體已經沒有發抖了,但是卻也沒有任何生氣。跟著雷克特他們一起進來的少女父親哭著抱住了一動也不動的少女,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雷克特緊緊抱著雪莉亞,嘴裡不斷的重複說:「沒事的、沒事的⋯⋯」
「閣下。」身為少數民族之一艾洛族的劍術指導,艾茵羅特輕輕拍了雷克特的肩膀。
「不行!這跟你沒有關係的!」雷克特斷然地拒絕,他一看表情就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這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關心他!」雷克特的眼眶紅了,但沒有掉下眼淚。
「不,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的。」艾茵羅特笑了笑,「要不是您在我不知道可以做什麼的時候,讓我擔任孩子們的劍術老師,我可能不會從過去那種生活走出來。」
「你⋯⋯」
「要說有錯的話,身為老師的我也有責任。所以還請您為了小姐的未來著想,好嗎?」艾茵羅特跪了下來,他淺灰色的眼睛看著雪莉亞已經失去生氣的湛藍色眼眸,「小姐。」
雪莉亞沒有回應。
「我知道您遇到了什麼事。」他輕輕的撫摸雪莉亞的頭,「您並沒有做錯,錯的都是他們⋯⋯他們不應該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雪莉亞又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她緊緊的握住雷克特公爵扶著她的手。
「不過您確實是失控了⋯⋯被憤怒控制了身體,這對劍士來說很要不得的喔。」艾茵羅特輕聲的指導她,「像您這樣擁有如此出類拔萃天賦的人,千萬不能讓情緒蒙蔽思考,知道嗎?」
雪莉亞小小的頭動了一下。
「雷爾斯的事不是您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態平衡,只是一昧的讓他學劍⋯⋯讓他釀成了大錯。」艾茵羅特持續著說,「所以這不是您的責任。」
「您的正義並沒有錯,但這個國家還無法接受您的行為⋯⋯為了您,也為了接納我的加斯頓一家,就讓我來揹負這一切吧。」
就算雪莉亞還是個孩子,但她理解了艾洛族的老師這麼說的含義,本來已經被殺死自己雙胞胎弟弟的罪惡感給壓得透不過氣,艾茵羅特這麼一說,罪惡感終於壓垮了她僅存的理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啊——不、不行、不行啦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她痛哭失聲,「是我殺的——我殺了雷爾嗚、嗚啊啊啊——」
「不要哭,小姐。我的身上並不差這些罪過,您的未來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艾洛族的老師伸出肌肉糾結的手臂,非常溫柔的環抱著哭到喘不過氣的小女孩。
「千萬不要因此停滯不前。答應我好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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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師是為了我才離開這裡的。」雪莉亞低聲地說,「刺殺貴族、弒親⋯⋯都是大罪⋯⋯老師為了我不被處刑⋯⋯而把自己⋯⋯」
萊卡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以前就覺得這個傢伙明明就很衝動卻一直故意保持著淡漠的情緒。而且對於某些點,她的情緒卻扭曲的很不尋常,雖然平時沒有顯露,但在一些事情的決定上有著極端的反應,光是以一個年輕貴族女孩的身世來說,就算是劍之一族的成員,她動不動就對人顯露強烈的殺意這點,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他以前在城裡做任務的時候,就聽說了一些消息,當初調戲蘿蓮跟美路的士兵之後被雪莉亞親手斬斷了食指。他當初很驚訝,切掉食指可是一種很嚴重的處罰,對手來說食指的功能是僅次於拇指的重要性。但如果是因為她以前親手殺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而產生的極端反應,則是有可能的。
「你可以生氣啊。」雪莉亞儘管眼神很凶,但吐露出的話語卻與平時大相逕庭,「沒想到我如此的厚臉皮,讓老師幫我背罪,而我卻什麼都沒說⋯⋯一直苟且偷生到現在⋯⋯」
萊卡特皺緊的眉頭一直鬆不開,說實在話,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對她發火的,但是怎麼都沒辦法生氣,內心深處也認為雙手沾滿更多無謂鮮血的自己沒有立場去指責她⋯⋯更何況⋯⋯就連那時已經在烏魯茲村生活過了一陣子平穩生活的他,也有從林肯那裡聽到了好幾個大貴族因為不滿國王陛下的保護平民政策以及廢除奴隸制度,想要聯手制衡國王的左右手加斯頓家與修南家;因此⋯⋯要是雪莉亞斬殺好幾個貴族子弟,包括自己親兄弟的事情傳出去⋯⋯不光是政策可能窒礙難行,就連漸漸平穩下來的蘭德王國也會再度陷入陰謀與紛爭中。
「我很不滿。」萊卡特被雪莉亞瞪了一陣子之後,回答了。
「妳明明自己也是個心理障礙,憑什麼一直說我?」
「什麼?」她即使是在示弱中,眼神還是煞氣十足。
「我、我又沒說錯。」萊卡特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兩人的殺氣彼此碰撞,森林中的蟲鳥瞬間被嚇的鳥獸散。
「會跟你說這些的我真是個白癡。」她自暴自棄的嫌棄自己。
「噢!對!妳就是個白癡。」萊卡特接口附和著,「剛剛還大吼大叫的,都不怕被別人聽到?」
雪莉亞一副看到了白癡一樣神情的看著萊卡特。
「我當然有想到啊!我從一開始就在說矮人語,你自己不也用矮人語回話的嗎?你個白癡——」她換回通用語臭罵了萊卡特一頓。
「什、什麼!妳才是大笨蛋!」毫無意義的回罵。
「我真的是笨蛋⋯⋯」雪莉亞懊悔的陷入“為何要說”的後悔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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